不丹其實是個小的不得了的國家,全世界僅存唯一的國王專權統治制.全國所有的行政工作都得經過國王同意,包括我們搭不丹的DRUK-AIR機位,VISA的核發,人民民生用物的大量採買...等等.人民把這位娶有一家四位姊妹作為后妃的國王視為神祇.而皇家也保有一貫神秘的作風,連皇宮都位在森林深處.
飛機並沒有坐滿,我們和2/3滿的貨物同坐一機艙.飛抵PARO這個唯一的機場時,不禁笑了,這小巧的機場竟有如此美麗的出入境大廳,說它是西藏調又好像怪怪的,對啦!就是"不丹味兒 "!!
機場外有滿山遍野的波斯菊,我們興奮的大叫"停車!停車", 跳下車後不停地
在菊花間穿來穿去,藍透了的天,艷麗的陽光,一掃了沿途傷感的心情.(921)
這兒的旅客少的可以,國王不想外來文明壞了傳統,早期用一年200人來限制訪客,目前稍稍開放,以價制量來限制.一般觀光客每人每天必須付美金250元給政府,若是散客最後還要加付100美元.
因為如此,不丹便顯出它的珍貴之處了.那天傍晚,我們一行人說要去PARO(第二大都市)最熱鬧的downtown逛逛,天!初看那也不過是條500公尺的馬路.兩旁有些店家,物價和台灣差不多.但當夜色緩緩進入鎮上時,昏黃的景色中,我們著實的嚇了一大跳.特殊的建築下,來往的不丹人穿著平時穿的傳統不丹服(男人穿藍色唐裝,長至膝.女人穿長袖背心裙,小外套,似藏服)在路上走著,只有我們幾人穿著牛仔褲,背包,那一剎那真有電影中落入香格里拉之感.恍惚間,我們好似被錯置了時空,來到了唐朝.....
PARO有個特殊的Dzone(政教合一的行政中心,其內也有佛寺),稱為PARO
Dzone.聯外的那座木橋便是電影"小活佛"中,諾布喇嘛即將出發前去尋找轉世靈童碰到老修行人之處.當站在橋上,滾滾河水自腳下竄流,風馬旗颯颯地飄揚,那刻的心情是無以言喻的.(不丹十元的紙鈔背面,便是這座橋)
走出木橋往河邊走去,仰望Dzone後的山頭,竟有一道完整的彩虹橫跨山頭,是佛菩薩的歡迎意吧!我想著....也似乎在鼓勵我的這趟祈福行..
大早起來,大夥兒都還在睡夢中,反正再睡也無法睡好,遂隨意出去走走吧......
不丹真的是個The kingdom in clouds(在旅館的牆上如此的寫著),THIMPU位在山谷中,四周雲霧繚繞,長年有雨,這與它四週的國家,如中國的西藏,印度,尼泊爾的天氣型態是極為不同的.難怪此地四處是翠綠,物產豐饒,與其他國家比起來,也富有些.真應了這"世界最後的香格里拉"之稱 .
THIMPU是不丹的首都,也是此地最大的城市.就人口只有60萬的國家來說,它真的是不小.只是當我們站在高處的Dzone往下看時,不免還是覺得它迷你的可愛.
清晨的THIMPU早有人們已出門活動著,男男女女都穿著一貫的傳統服飾(花色不同),準備上班或營生.孩子們同樣也背著包包準備上學,我這誤入香格里拉中的異鄉女子便顯的突兀得很,莫不招來好奇的眼睛看著.
而在我眼中,奇異之處是在於這兒的成人們都會吃一種特別的東西--檳榔!嘿,嘿,嘿,壞了你對這山中小國的浪漫幻想了吧.男士就不提了,女士穿的再如何美麗優雅,口一張便看到她們正咀嚼的紅紅檳榔.而出家的僧人們也不例外.回想昨天去了國王行政的所在--THIMPU Dzone(電影"小活佛"中小喇嘛們在喇嘛寺的庭院中踢球的場景拍攝處.其中有不少很棒的建築及佛像,但為保護國王之故,不允許帶照相機入內,甚至不許參觀某些點.)晃著晃著,吃早餐的時間到了,我得快快回去,那不丹特產香噴噴的紅米飯此時一定在餐桌上冒著煙,等我吃它哩.
到藝術學校去看孩子們的作品是在很早的清晨便出發的.車行過鄉間,遍地的波斯菊迎風搖曳,間或巨大的向日葵在陽光下盛開,不丹即使是清晨都有一番風味哩!
初到學校時,孩子們還陸陸續續的在小小的校園中晃蕩,過了一會兒,一個約莫13,14歲的大孩子便敲起粗鐵製的鐘,所有的孩子們便魚貫地走入一間房間.我們好奇的探過去看,發現那是個頗暗的房間,孩子們找到自己的碗,那種白鐵作的小盆,便是他們的碗.拿到與廚房隔間的窗口,廚房中的其他孩子便為他們裝上白米飯,隨後又陸續的一一入坐,便狼吞虎嚥地吃將了起來.
我不禁貼近窗口想看看孩子們吃的是什麼菜,讓他們吃的如此的認真.想必是可口極了吧!天!木桌上擺著數個盆兒,裡頭裝了不丹的特產--紅辣椒.桌面上一撮撮散落的則是鹽巴.孩子們一手抓著他們的盆兒一手抓起桌上的辣椒及鹽巴就這樣配著白米飯,唏唏嗉嗉地吃著手抓飯.看著他們的表情,彷彿那是全世界最棒的珍饈.
那是不丹人的飲食內容,辣椒,鹽巴,白米飯.
孩子們很快扒完飯後,便各自走出餐廳,在校園中笑著,鬧著.剩下一些剛在廚房盛飯的孩子還吃著,有些吃不完的孩子們,便拿起盆兒走到外頭.園子中大大小小的狗便踱了過來,吃起了孩子們倒在一邊的剩飯.
約莫30分鐘,所有用餐活動都結束,狗狗與人都滿足的在操場上曬太陽去.校園中乾乾淨淨,剛剛那吃的混亂的情景便瞬時落幕了.
孩子們朝會完,整齊的排著隊伍走入了自己教室,坐在位子上,先誠摯地念一段經文,祈禱後便開始一天的學習.
畫唐卡的,雕刻的.每間教室有不同的活動.這個國家為保有自己的文化傳承做的努力,實在叫我們感動.
隔天,我們按計劃的離開不丹.我還是不免會想著,會不會如電影般,一離開此處馬上就變成滿面皺紋的白髮老婦.或是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呢?
這最後的香格里拉.....真讓人想念呵!
當飛機在德蘭沙拉鄰近的機場降落時,我們分別找一個理想的窗坐了下來.接下來又有一些人魚貫地上了飛機隨意的坐了下來,剎那間我竟有坐在台北市公車中的感覺.機艙裡沒人按著機位坐,也沒人在意.
飛機飛越過喜瑪拉雅山區時,心中很激動的.我終於來到了這片自小便想望的聖山.山區人煙渺至,偶有幾戶人煙也都在山巔上,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我們會學到什麼?
距機場約一小時的行程,車行便來到喀什米爾的夏都--斯里那加,整個城市極為熱鬧,人們來來往往,喇叭聲,叫賣聲,灰塵,瀰漫在熱鬧的街口.電視上常看見的炸彈,爆炸,游擊隊,在這城市裡根本沒看見!!車子一轉彎,達爾湖便出現在眼前.寧靜優雅的達爾湖便似與這紅塵人煙不相干般地,靜靜的坐在大山的懷中.湖上是大山的倒影.大山上的藹藹白雪,天空的湛藍,湖邊的綠樹,間或飛過的鷹族,湖上的船屋,達爾湖都沉靜地反影出來.
這是我們自電視看到的喀什米爾嗎?
船屋是我們的家.出入得靠小船shikara.每天清晨總是一張眼便急急往外跑,深怕錯過了達爾湖的任何一種風貌.坐在船屋的甲板上,便看著一天在眼前開展.湖上各種shikara自面前划過.夫妻捕魚,賣蔬菜,鮮花,撈湖藻的,小孩兒們玩著的,一家數口經過的,各式各樣的人們便在達爾湖的清晨展開一天的生活.當賣牛奶的小販經過,我們總會買一壺酸酪乳,早餐便吃著酸酪乳拌白沙糖,香噴噴的烤餅塗抹道地奶味的奶油及果醬,佐以達爾湖的風光.呵~這就是"幸福"的模樣吧.
達爾湖的黃昏又是不同的樣子,當太陽逐漸西落時,光線在湖上營造的種種變化真是目不暇給.返家的人們划著shikara自船屋前經過,一邊和我們揮手招呼.鳥兒們在湖上飛翔,船屋裡的家人們呼喊著吃飯.
每天每天達爾湖上的風情萬種,沉浸在其中著實會讓人覺得山中無甲子哩.
其實,喀什米爾還有許許多多讓人想念的地方,喜瑪拉雅山區的騎馬trekking,露營,人們的真誠與熱情,都在在教人難以忘懷的.也許下次再聊聊這段旅程吧.
假日在家中,無聊的掛在沙發上打盹...
神識渾沌之際,忽聽到國家地理頻道正播著,下一段節目是:拉達克--空中沙漠.我那瞌睡蟲忽然消失無蹤.一翻身在沙發上擺好姿勢,準備好好看看它是如何介紹這個特殊的國度.
也許已經有很多人欣賞過這個影片,大概還是對它陌生的不得了.看著影片中那個好似天不老國的荒地,想著這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呵?其實說穿了,拉達克有一別名叫:小西藏.這樣,大概就可以稍稍瞭解這個地方了吧!那時,我們在喀什米爾Trekking後,便自海拔2750m左右開始乘車.這段歷險路,一輩子走一次終身難忘喔!
那天,依依不捨地告別喀什米爾山上惹人心疼的吉普賽小馬伕後,拔營,搭車到了索馬的關卡...到拉達克的古道便由此出發!!領隊一再地警告我們,半路上會有一段路約三個多小時完全無法下車.即使是上廁所(其實是”野放”),更遑論是拍照!索馬關卡的軍官去用餐原來13:30便該回來,這下已拖到快15:00都還不見蹤影.對山開過來的卡車早已過的差不多了.咱們這邊準備過山的運貨卡車,軍用補給車,巴士,則是大排長龍,焦躁不安.當地人說太晚入山走這段路相當危險.但載著我們露營用物的車已回斯里那加(喀什米爾).若不硬著頭皮一闖,恐怕只好睡車上.大火伙兒當然還是決定一路闖關!
就在大夥兒急的跳腳之際,軍官回來了.千辛萬苦拿到關防大印後終於出發啦!!後來才知道,不准下車的這段路會經過三個關卡.沿途都有印度軍隊的駐防及軍事重地.停留時間超過,可是有收集情報之嫌.每個關卡都要蓋關防,那張許可證上都有時間記錄.天!我們可都是第一次碰到呢!這段路我相信是無可比擬的!車行沿著印度河上行.翠綠色的山,還有未融化的雪在山頂.已融解的雪水便如小河般地自山頂緩緩流入印度河.有時公路穿過整道的冰河.路上濕淋淋的融雪及水濺起水花,剎時一陣透心涼.有時路旁有放牧的吉普賽人帶著遍野的喀什米爾山羊,隨意的遷居.看到車子經過,也會熱情的與我們招手.沿著印度河,我們越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山,隨著天色變暗,四週的山景漸漸不同.因為行進在與巴基斯坦只有半山與一水之隔的邊界地帶,此時又是歷年來印巴兩國最緊張之時,兩國不斷在沙漠邊界進行小型核子試爆,對於我們必須在此時經過這裡,一丁點兒也不敢掉以輕心.印度軍方不許我們出聲、開車燈、手電筒、不許抽煙、不許用火柴、蠟燭、甚至是手錶的冷光!!但,漆黑的狹小山路,一邊是山壁一邊是懸崖,沒有燈如何前行?即便他們派了輛前導軍用吉普車也無法看清前方的路啊!幸好!!我們有農曆十五的大滿月!!從來沒有看過如此大又皎潔的月亮,滿天的星星彷彿咫手可得,又要靠近的讓人喘不過氣似的.前面的路因為月光與星光而清楚了起來!!哇!!北斗七星、北極星,不需任何星座圖便可清清楚楚的看到它們.當然也看到懸崖山壁上有一小隊如忍者般的軍人在攀爬著…頓時有些了解了戰爭是怎樣的感覺…整晚的氣氛一直是繃緊著的,直至抵達加吉爾的旅店才稍稍放鬆.
在加吉爾休息過一夜後，一行人又繼續往拉達克前行。
記得在國家地理雜誌讀過關於這段古道的介紹，據說超過400年以上的歷史，是由人們以鐵鎚槌石一點一點舖砌起來的，我相信是佈滿了血汗的!!道路在充滿灰塵及岩石的山中蜿蜒，路的寬度不大，僅能容許一輛卡車的寬度通過，於是在遙遠的山坳上看見對面來車時，司機先生便會找到較寬的地方，停車等待，待對面來車通過以後再繼續前進。空氣很乾燥、沒有一丁點兒綠意、放眼望去只有藍藍的天空、黃黃的岩石山脈、一朵雲都沒有，車行過後滿天黃沙，我乾燥的鼻孔開始結著硬梆梆的鼻屎，口乾舌躁….來到了海拔4400公尺，路邊雕刻在高聳山壁上的佛菩薩睥睨著來往的人車，偶有喇嘛們在岩塊上舉行著儀式，這是素有小西藏之稱的「拉達克」。
黃昏時，我們唱著歌的喉嚨也沙啞之際，終於快進入拉達克的首府—列城。車子在喜瑪拉雅山脈的腳下奔馳，我把頭伸出車外，顛簸著一路放聲大叫大笑，紫色的天空有一輪明月，前方隱約看到列城在下方，我們開心的唱著，彷彿好像在塞外騎馬奔馳的大漠兒女般，風塵僕僕的終於到了列城!!
列城的高度約3300公尺，像是沙漠中的綠洲，城市裡有應著旅客而開的旅館、餐館、手工藝品店，來來往往的人們好不熱鬧。看到遠方來的臉孔，總和和氣氣合掌說聲”Julley”(您好)!他們的臉孔與西藏人一樣，穿著也一樣。加上四週的氛圍，就有如在西藏般，難怪人們說它是小西藏。
隔天，我們去了幾所赫赫有名的佛寺，佛寺都位於山巔懸崖邊，光克服3、4000公尺稀薄氣壓就很辛苦，還要爬上山巔，無怪每個人都喘噓噓的。那些寺廟都是上百、千年的，不過被虔誠的人們保存照顧的很好，既古老又精采，非常值得一看!
拉達克的蘋果汁一定要提一堤，一瓶約20盧比(約16元台幣)，新鮮蘋果打成的，對於乾燥口渴的我們宛如瓊漿玉液，美味的不得了!每一餐總要喝個1、2瓶才過癮!!
啊~這是我絕對還會想要再走一趟的旅程，常常夢中都還會想望的旅程，想著車子沿著印度河前行時的雪山、冰河、山羊、大山、藍天、人們單純而友善的笑容……
